2021年04月0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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兴隆山下的民族团结之花(下篇)

“安大夫给经济困难的群众减免医疗费,也给经济不困难的人免治疗费。乡里乡亲的,谁有牙疼、腰腿疼的病,只是扎针(中医针灸治疗),不开药,安大夫一般不收费。”

“早晚吃饭的时候,有人得了急病,家里人来请安大夫,救人要紧,他会放下饭碗,背上药箱(出诊包),立即出诊。深夜,有人来求诊,安大夫也会赶紧起床,出诊或接诊。”

“庄上有学医的年轻人,向安大夫请教,他总会不耐其烦地讲解,手把手地教一教。”

“安大夫教子有方,他的儿子勤奋好学,考上了兰州大学医学院,毕业后在兰州的一家公立医院当了医生,他的两个女儿聪明、贤惠、有礼貌,为庄上的人做出了榜样。”

……

村头巷尾,人们聊天,说到安大夫,上了年纪的人总会从不同的角度来夸赞。

6月9日,在《兰州日报》看到“石榴杯”“民族团结好故事”征文启事后,我抽时间去安大夫家。这是普通的农家庭院,干净清爽,窗明几净,在他的诊疗室里,我们品茶,说当年的医疗站的历史意义,说他医治过的疑难杂症,说本土田野里的中药材,说农村医疗事业的美好设想,说风俗人情。

说到民族团结,安大夫说,“庄上的人,对我这个少数(回族)好得很!1969年,我落户张家庄,房子是庄上的人筑土墙、打土坯盖起来的。盖房子,椽子上面要铺梢(篱笆),没有梢,庄上的人去十里之外的兴隆山割,被护林站的人员挡了回来。大队领导知道后,赶紧出面写介绍信,去公社革委会盖公章,到林管部门审批,获批准后,六七个壮小伙子背上干粮又去割梢。割梢很辛苦,在山上找粗细大致匀称的枝条割下来,捆成捆,背下山来,林管人员检查(看看有无椽子、檩子类的木材)后,装入架子车拉回来。早上五点多出发,回来时已经太阳落山。第二天上午,庄上的人来了一院子,拿着镰刀削皮,把一根根梢削得白白净净,然后铺在房上,房子盖了起来。”

“五十一年过去,庄上人帮我盖房子的事,我牢牢地记着,想起来,心里就热乎乎的。”

安大夫还讲了这样一个故事,“我儿子结婚的那一天,庄上的人都来恭喜,人们闹着给我‘化妆’,把我抹成了大花脸,戴上了高帽子。就在几个人嬉闹着‘打扮’我的时候,庄上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以为人们在欺负我,挤进人群,推搡着众人,哭喊着,‘你们不能打安爷爷!’尔后,又拉着我的手说,‘安爷爷,你快跑啊,跑远了就没人打你了。’惹得一院子人哈哈大笑。”

“从1969年我落户张家庄到现在,五十一年的光景,庄上的大人娃娃,没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说过我们少数忌讳的事物、话语,就是开玩笑,也没有说过,从来没有。”

……

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,我要告辞,诊疗室里,那干净清爽的西药架,古典庄重的中药橱,一排排整齐的药屉,挂在药橱旁的戥子,旧式的木质铺柜,以及铺柜上的药臼、药锤、算盘、诊垫、处方笺,还有书橱里的医学典籍,让我有了这样的感悟:它们是乡村文化的古朴元素,是安致华大夫的一片冰心,是张家庄回汉一家亲的历史见证。

张建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