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01月2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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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雪青龙山

夜间下了一场小雪,清晨出门,小城四处白茫茫一片。

我沿着红砖铺就的甬道,踏着嘎吱作响的白雪,登上城东的青龙山巅,观看小城雪后的容颜,看雪后延绵雄伟的祁连山余脉,看蜿蜒南流的庄浪河……

青龙山公园里的白杨、云杉、紫槐、榆树、杏树、柳树、玫瑰、柠条,还有叫不上名字的灌木们,各个风情万种地披上了晶莹洁白的素装,为雪后的青龙山平添了几分妩媚和妖娆。山巅的电视转播塔,像一把银灰色的利剑,直指苍穹。高低参差,错落有致,分布在山峦、褶皱间的青龙阁、牌坊亭、握桥、鸳鸯亭、钟鼓楼、戏楼、三台阁等仿古建筑,还有永宁寺、青龙观,以及古韵十足、蜿蜒向北“青龙脊”上的长廊。所有建筑都戴上了银色的雪帽,装扮成了“琼楼玉阁”,那飞檐斗拱,雕梁画栋,被红色的擎柱高高撑起,在银白的山峦间,更加显巍峨鲜艳。我置身于童话般的洁白世界里,不敢喘一口粗气,生怕一不小心,吹落了那些白色的小精灵。

山下,雪后的永登城,少了往日的喧嚣和浮躁,变得纯洁、宁静起来,整个城市,散发着茫茫诗意。马路上,身穿橘红马甲的“马路天使”们,冒着寒冷,挥动扫帚、铁锹,清扫积雪;公交车、出租车,在雪后,显得格外忙碌;一些行人,走在雪地上,各个表现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……

雪花,是冬天特大剧场里的舞美师,它用无比硕大白色的幕布,把山川大地遮盖的一览无余。庄浪河西,那些平日里发着青色、赭褐、土黄的群山,一律银装素裹,仿佛变成了高高低低,勇往直前的千军万马。只有那山峦褶皱和阴影部分,闪着幽幽的淡蓝,它们是舞动的蓝旗,还是飘逸的马鬃?耐人寻思。

还没有封冻的庄浪河,把这银白世界剪裁成了两部分,河西的连霍高速公路和河东312国道上,积雪早被过往车辆扇起的阵阵疾风吹得一干二净。柏油路面在白雪的映衬下,像两条逶迤的乌龙,蜿蜒着纵贯南北;河东,依山并行的明、汉长城,在皑皑白雪中,高高低低、时断时续、时隐时现,好像在默默诉说着历史的沧桑。南来北往的客货列车,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兰新铁道线上,铁路上的雪也不见了,两条钢轨,散发着闪闪寒光。北望,中堡塘土湾,高40余米,长约3000米的“引大入秦”引水大渡槽,像一道横空出世的彩虹,自西向东,横亘于庄浪河川上。庄浪河、汉明长城、公路、铁路,都从渡槽下通过。哦,一幅“五龙舞雪”(亦称“五龙相会”),相会于中堡的壮丽、宏伟景色,呈现眼中,一份豪迈之情,从我心头油然而生。

冬日里,燕子等候鸟都飞到南方过冬去了,喜鹊、麻雀是这里常见的留鸟。青龙山间舒朗了,一群麻雀,蹲在一丛红柳枝头,它们缩着脖子,显的胖乎乎的。有两只,不时转头,用尖尖的嘴巴啄一下树枝,像在觅食,又像随意地玩耍。我离它们很近,好像它们一点也不怕。突然间,其中一只“扑啦啦”地飞起来,其他的受到惊吓,也跟着快速飞到另一棵树上。接着,它们就交头接耳、“叽叽喳喳”地叫唤起来。也许,它们是在谴责“惊乍”的制造者;也许,它们在讨论,雪后到哪里去觅食的问题。看来,这些机灵的小家伙,不论在什么时候,都不会寂寞。

如果说,春日的青龙山像一个憨憨稚嫩的小女孩,夏天,它就是一个葱茏葳蕤的少女,到了秋天,它就成了一位成熟风姿卓越的少妇。待到冬天,青龙山就变成了一位年长睿智的长者,从繁杂的世俗中,一次次逃离。我每次登上青龙山,觉得它,景色经常变换,总是看不够,游不完。宋代诗人辛弃疾有句云: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青山见我应如是。”不知我对青龙山的这一片钟情,它可知乎?

“生命哀亦美”,站在青龙山巅,雪后的洁白、优雅、恬静、纯洁,给我一种晶莹清凉的抚慰。一切都在过滤,一切都在升华,我的心灵也从中得到了净化。

□赵智远